流音未挽hierophant

【卡鸣】两生戏3

三、初情

 零散的梦境不断地充斥着脑海，碎片般停留又划过，整个夜晚鸣人的眉头几乎没有松开过。     

“哈……”早上鸣人打着哈欠走进火影室，坐下没多久眼皮就要垂在桌面上。

鹿丸进来时看见他顶着黑眼圈格外没精神的样子吓了一跳：“你昨晚没睡好？”     

“还行吧。”鸣人神色恹恹地道。     

“昨天佐助那家伙也回来了？”鹿丸忽然问了一句。     

“嗯，没想到他也来看卡卡西老师了，”鸣人抬眼，“你看见他了？”     

“啊……”鹿丸犹豫地道，“晚上出门的时候碰见的，不过没来得及打招呼就看他匆忙出村了。”     

想到自己昨晚的糗状鸣人尴尬地咳了两声，掩唇小声嘀咕：“搞不懂他想做什么……”     

鹿丸目光微闪，刚想张口说什么就听见有人敲门。     

“进来。”鸣人连忙高声道。    

 门被打开，进来的是药师兜。     

见到来人鸣人下意识地和鹿丸对视一眼，同样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疑惑，而后两人一齐看向兜。      

如今的药师兜已经成为了木叶孤儿院的院长，不仅负责领养村中无父无母的孩童，每年春天还会来汇报新收养孤儿的情况，以便让火影从中挑选出有忍者天赋的孩子送到忍者学校培养。但现在才刚到秋天，距上次提交信息才半年而已。     

“这次怎么这么早？”鸣人有些不解。     

“不知道为什么，这几个月来被送到孤儿院的孩子特别多，”兜拿出一叠纸递给鸣人，“这样下去孤儿院就需要扩建了，为了避免住不下这么多人你先挑些适龄的送去学校，其他的我再给他们安排别的生计。”     

一般被送到孤儿院的孩子在四五岁的时候就会训练些基本的技能，几年后有资格的会被送入忍者学校，天赋不佳的则会被分派到别处帮忙或做些其他营生。     

“好吧，”鸣人头疼地翻着桌上的文件，“这些都是吗？好多啊。”     

“我把年纪差不多的都拿来了，”兜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最近怎么这么多弃婴。”     

按理说第四次忍界大战结束，生活应该好起来才对，几人实在搞不懂从哪里出现这么多孤儿。     

“我争取明天晚上之前选出来，”鸣人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道，“然后让人把名单给你送过去。”     

“好，”兜见鸣人答应下来便不再多留，“我先告辞了。”说罢转身离开。     

“今年怎么回事？”鹿丸拿起桌上的资料疑惑地看了看，“怎么会有那么多孤儿？院里都收养不下了。”    

“是啊，”鸣人的额头突突地跳，“真是奇怪。”     

鹿丸想了一下问：“要不要派人去查查？”     

“……查查吧，”鸣人感到一阵无力，“虽然估计查不出什么来。”     

“佐助现在在忙什么？”鹿丸不死心地继续先前的话题，“这件事他会不会有什么头绪？”     

“他经常不在村子里，不会有什么头绪的。”鸣人随口答道，显然对佐助不愿多提。     

闻言鹿丸皱了皱眉，试探地道：“你们两个之间……”他想了个略微折中的问法，“是不是还有矛盾？”    

 鸣人愣了一下，明显没想到鹿丸会这么问。鹿丸看到他的眼睛里似有波澜微动，复又垂下了眼皮。     

那时鸣人刚刚通过考验成为一名真正的忍者，并且作为第七班的一员第一次执行C级任务。来到波之国的当天他们和委托人就遭到了袭击，从未有过实战经验的他只眼睁睁地看着班里的其他三人上前迎战，反应过来时只记得佐助临危不乱却带着嘲讽的表情对他道：“胆小鬼。”     

不甘心的鸣人开始明里暗里和佐助较劲，虽然表面上不服气，但心里已经把佐助当作了从小到大以来的第一个朋友，他很珍惜这段友情。只是不知怎么这种友情在不知不觉间变了质，变成了他难以理解的样子。     

在与再不斩最后一战的前一天，鸣人依旧练习到很晚，回到房间时已经漆黑一片。他悄悄走到床褥间躺下，刚要睡着就听见隔壁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接着有人轻轻掀开了他的被子，一具身体压了上来。     

呼吸间是熟悉的气息，他能感觉到那是佐助。鸣人太累了，直到喘不过气时才发觉被吻住了嘴，同时还有只冰凉的手探进了睡衣，搭在了他的腰间。冰冷的触感让鸣人猛地一激灵，当即一把将身上的人推了下去。     

没有防备的佐助一下子跌坐在地板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没反应过来似的呆楞了半晌。     

“你做什么？”鸣人瞪着他，因为疲乏的缘故大脑不能灵敏地处理眼前超纲的信息，只是气恼他打扰了自己睡觉。     

“没什么。”佐助抿了抿唇，面色不虞地起身走到门口，似是气恼自己的一时冲动，又像是气恼被发现了个正着。他用力拉开门，然后走了出去。     

鸣人没有精力去弄明白佐助大半夜发什么疯，看见他关了门后便再也撑不住地睡着了。     

月光如水，透过窗帘间的缝隙照射进来，打在了鸣人睡得七扭八歪的上半身。他睡得沉沉的，三角形的睡帽耷拉在一旁，完全没感觉到房门被再次拉开，一个修长的身影迈了进来。     

如果此刻鸣人睁开眼睛，定会一眼就看出这个一身黑衣外套着绿色上忍马甲，还遮住了大半张脸的人是他的老师，旗木卡卡西。   

 屋内安静得很，卡卡西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地来到鸣人跟前，曲腿俯下身，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眼前香沉的睡颜，然后凑近，摘下面罩轻吻了一下他的额头。     

身下的人咕哝了一声，却没有醒来，卡卡西心神微动，又一路向下吻了他的眉骨、鼻尖，以及脸颊。随即他的目光落在下方微微张开的两片粉嫩薄唇上，眸光闪了闪，终是停住了动作，只用指尖轻轻摩挲了两下麦色的脖颈，而后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悄声起身离开了。    

此时窗外一个身影动了一下，闪身消失在原地。     

翌日一早鸣人睡得心满意足地醒来，却发现其他人都已经离开了。他急忙穿好衣服，一边唾弃老师和同学没有叫他就自己跑了一边飞奔去战场。     

在再不斩和白战死后第七班踏上了回村的路，平静下来后鸣人想起了前一天夜晚佐助的奇怪举动，想不明白的他故意躲开那道赤裸裸的目光，在另一边紧紧抓住了卡卡西的手臂。     

佐助抿着唇，一言不发地斜睨了卡卡西一眼，卡卡西目不斜视地往前走，任由鸣人贴上来。      

回去后两人都心照不宣地没有提起这件事，少年心性单纯，难免有热血上涌的冲动时候，没多久鸣人和佐助又像以前一样时刻较着劲，谁也不服谁。直到中忍考试上突发变故，佐助亲眼看见鸣人打败我爱罗，自己又败于宇智波鼬手下，埋在心底的复仇之火再次燃了起来。    

凉风习习，佐助赤脚靠坐在树上，回想着短短几天内的一系列遭遇，脑海中不断闪过鸣人大出风头的场景。     

就在暗处的音忍四人众蠢蠢欲动时，一根细线“嗖”地一声缠住了还在思考的佐助，看到来人的那一刻佐助的表情不禁变得有些狰狞：“卡卡西……”     

卡卡西不在意佐助仿佛要吃人的面孔，语气平静地让他不要再执着于复仇：“因为工作性质的原因，我见过许多经常把复仇挂在嘴边的人，不过他们往往都没有好下场……”     

但很显然，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的佐助听不进去他的话，于是卡卡西不再纠结于此，而是轻叹一声道：“你想和鸣人一决高下，是因为他和我爱罗对战时出尽了风头吧，而你只能在一旁无能为力地看着，说到底还只是小孩子而已。”     

“……”佐助没有说话，只是瞪着卡卡西。     

“你们是单纯的友情？还是你想和他拥有超越友情的关系？你觉得你想变得更强是为了能和他并肩，但其实你更想保护他，”卡卡西的神情十分肯定，“既然有此心，就更应该走一条不让鸣人担心你的路。”     

“嗤，”佐助忽然笑了一声，语气中带了丝嘲讽，“你以为你了解我，可以用鸣人威胁我，但是，你不也一样？”     

闻言卡卡西的眼睛微微眯起，问道：“什么意思？”     

“我看见了，”佐助的嘴角勾起，透出威胁的意味，“在波之国的时候，鸣人睡着了以后，你亲了他。”     

“……”卡卡西笑得阴沉，“老师爱护学生而已，有什么问题吗？”    

“你亲了他的眼睛、鼻子……在你想亲他的嘴时你犹豫了，”佐助咬着牙，“哪个老师爱护学生会想亲他的嘴？”     

“……”卡卡西的嘴角落下来，沉默一阵才叹了口气，缓缓道，“真没办法……”     

下一秒佐助只觉眼前一道白光闪过，紧接着颈侧传来了冰凉的触感。以往的经验告诉他，这是把苦无，而他还被结结实实地绑在树上。     

“你……”佐助瞳孔皱缩，显然没想到卡卡西竟会直接选择杀人灭口。     

就在他想着如何才能脱身时，抵在脖颈上的苦无移开，卡卡西重新站在他面前，弯了弯眼睛道：“我开玩笑的啦。”毫不在意的神情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是单纯地给佐助一个警告。     

一滴冷汗流下，佐助动了动唇：“如果鸣人知道了……”     

还没说完卡卡西便转过身，仰头看了一眼已经暗下来的天空，笃定地开口：“他不会知道的。”随后纵身跃下树干，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此刻没人注意到后方墙角的阴影处立着一个人影，从他们的对话开始就一直试探着离开，最后终于在等到佐助跳下树后仰天长叹了句：“好麻烦啊……”      

不久后卡卡西出任务回来，得知佐助叛逃，只有鹿丸带了几名下忍去追时连忙召唤出帕克赶了过去，但仍然晚了一步。    

 漫天雨幕下，黄发少年小小的身影倒在水泊中，紧紧地闭着眼。卡卡西深吸一口气，心脏像是被人重锤了一下。他蹲下身，小心地抱起鸣人，垂下眼睑看不清神色。     

半晌，卡卡西的喃喃被风吹散在身后：“这是你亲手把他送到我这里的，别想轻易夺走。”     

鸣人醒来时再次遇到了自来也，在其一番劝说下终于答应了和他一起去修行。临走那天鸣人看见卡卡西少见地没有捧着书，而是插着口袋斜靠在门边，像是特意来送他。     

“卡卡西老师我走啦。”鸣人笑着朝他摆了摆手，看见卡卡西也弯了眼睫，随后他转过身，充满斗志地踏出了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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