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音未挽hierophant

【卡鸣】两生戏2

二、旧忆 

初见时卡卡西给鸣人留下的印象只是个有着奇怪发型的普通上忍，轻易便中了自己设下的陷阱。黑板擦落下砸在冲天的银发上，粉笔灰扬起的一瞬间鸣人笑得几乎喘不上气。     

‘这老师看起来呆呆的，应该不怎么厉害吧，’他心想，‘就是捂得还挺严实的。’     

直到第一次抢铃铛时卡卡西轻而易举就化解了他的攻击，并将他倒挂在了树上。鸣人不甘心地撇嘴，却也意识到了两人实力的差距。最后通过考试时，卡卡西笑弯的眼睛连鸣人自己都没注意到地永远印在了他的脑海深处。     

后来在一起执行各种任务时，卡卡西一直充当着保护者的角色，鸣人不知不觉间变得非常依赖这个带队老师，只要有卡卡西在，他便可以毫无顾忌地冲到敌人面前与其放开手脚对战，最后取胜时往往会下意识地看向卡卡西，像个想得到表扬的小孩子一样得意地朝他笑。而卡卡西也会接收到他的炫耀，奖励似的弯弯眼睫，勾得鸣人心尖微颤。     

但是在波之国，当鸣人看到佐助冒死为他挡下数十根冰针，并且血流遍地时，他的心头忽然剧烈地震了一下。想到几天前和佐助那些荒唐的竞争，当即一股陌生的情绪涌了上来。     

那时鸣人还没有意识到那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情感，只觉那是和对卡卡西与小樱都有着些微不同的，从小到大都一直渴望拥有的情感。    

 

但是对卡卡西的感情，鸣人一直将其视为师生情。     

而这份师生情在与自来也出村历练时不减反增。尽管不在木叶，鸣人却总是惦记着卡卡西，想他会不会收了新的学生，在自己回去后还会不会记得自己。     

有好几次鸣人忽然想就这么奔回村子，去看一眼那面上从来云淡风轻且冷淡至极的老师，甚至一度放下了当初无比渴望的友情。     

 自来也有时会发现鸣人的心不在焉，前一秒还在聚精会神地和掌心高速旋转的蓝色球体较劲，下一秒视线就变得飘忽不定，一个不留神被螺旋丸卷着甩出去，狼狈地摔在地面上，再灰头土脸地爬起来。     

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几次后自来也再也忍不住，故意拖长了语调激他：“再这样不认真修行的话，以后没准会死在佐助手上哦！”     

久违的名字唤回了鸣人的神智，他这才回过神，立马气愤地反驳：“不可能，我一定会把那家伙打得心服口服，让他和我回木叶的！”随即转过身更加努力地修行。     

“你这家伙…”自来也叹了口气，摇摇头自言自语，“究竟在想什么？”     

他抱臂站在一旁，看着鸣人刻苦地修行，觉得让鸣人频频分心的并不是佐助，而是别的什么人。    

“难道是小樱？”自来也以拳抵掌，恍然大悟，“这么小就早恋了，真让人羡慕。”他感觉自己聪明极了，嘴里不停地嘀咕：“年轻真好…”    

 一旁的鸣人看师父不大正常的样子没有多理，自顾自地继续修行去了。 

     

后来的训练越发繁重，鸣人便再无暇分心，但偶尔停下来休息时也会怀念一下曾经的第七班：喜欢的少女，珍贵的朋友，可靠的老师…他们第一次给了他从未拥有过的家的感觉。     

自从这短暂的温暖分崩离析后，鸣人着实感到痛心，到了后来逐渐变得惋惜，每每想到难免会叹气。自来也也不去打扰他，一边在树枝上悠哉悠哉地喝酒一边等着他自己想通。     

三年的时间鸣人成长飞速，劲瘦有力的少年躯体抽条般挺拔，眸光也愈发坚定，闪耀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光，越发像个太阳。     

自来也十分欣慰地带着这个弟子回了村，亲手将他交还给了旗木卡卡西。     

“按照之前的约定，我把鸣人交给你了。”自来也背靠着栏杆，抬手挡了下刺眼的夕阳。    

 卡卡西点头应下，目光不知不觉地追随了同样耀眼的学生。刚要开口，就被自来也意味不明地拍了拍肩膀，只听他悠悠道：“他这三年蛮辛苦的，我也没时间教导他感情方面的事情，要是鸣人有了这方面的想法，你多平衡平衡吧。”     

话音刚落就见卡卡西见鬼一样盯着他，好像想不到像他这样的人还会关心学生的感情。     

“不用这样惊讶吧？”自来也尴尬地抽了抽嘴角。     

“啊，”卡卡西转过头，随意地道，“我还以为你只会关心《亲热攻略》的取材。”     

“咳咳，我哪有…”自来也用拳头抵住鼻尖干咳两声，而后挥挥手，逃也似地一溜烟离开了，“我得走了，照顾好鸣人，别让他死在佐助手上了。”     

看着他的背影远去，卡卡西的眼神暗了暗，像是在对自己说：“不会的，一定。”      

街道两侧是热闹的人声，卡卡西沿着小路慢慢地往前走，耳边回响着自来也的话。既然突然说要引导鸣人的感情，那么难道他有喜欢的人了？     

尚未想出什么答案，就听到前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卡卡西抬头，刚好看到鸣人和小樱正有说有笑地并排走着，后面跟着怎么也插不上话的木叶丸。     

卡卡西刚要抬脚追上去，却觉得没有理由。学生们长大了，自己还是不要打扰了，于是他停住脚步，悄声地闪身离去。    

 察觉到身后有人影掠过，鸣人停下话茬，抱着些许期待地回过头，却没有发现熟悉的人。他有些失落地眨眨眼，心中似有什么东西落空了。   

 

 火影室外的屋檐上传来响动，纲手听见动静推开窗户，对外面坐着的上忍朗声问道：“见到鸣人了？”     

“见到了。”卡卡西说着，从口袋里拿出已经翻得极旧了的《亲热天堂》，不易察觉地叹了口气。     

“怎么没多聊一会？”纲手不解，“三年没见了你不是很想他吗？”     

“是挺想的，”卡卡西漫不经心地翻过一页，眼神动了动，“不过没来得及打招呼。”     

“哈？”纲手一边眉头拧起，更加搞不懂。     

“看他和小樱叙旧得太投入，没插进去话。”     

“嗐，”纲手随手拨了下鬓发，眉尾落下，感叹一般道，“年轻人就是有活力啊…你先待着吧，估计一会他就能来找你了，反正三年都等了，也不差这一阵。”     

“也是。”卡卡西像是自嘲地笑了一声，低下头继续看小说，不过只有他自己知道到底看没看进去里面的内容。      

“卡卡西老师！”     还没等看完一页，房檐上突然跃上来一个灰橘相间的轻巧身影，还带着一声激动的呼唤。     

卡卡西的身形僵硬了一瞬，随即抬起头，视线猛然撞进了一片汪洋般的眼睛里。     

许久未见的少年掏出一本《亲热攻略》递过去，笑着看着想念了很久的老师小心翼翼地双手接过。     

有一瞬间鸣人察觉到，那双墨色的眼眸里藏着光。只不过那抹光一闪即逝，让人来不及流连。     

“长高了不少嘛。”卡卡西笑着弯了弯眼睫，有些温柔过了头。     

“那是当然，”鸣人蹲着和他比了比个头，然后泄气地道，“不过比老师还是差了一截呢。”     

“不可能那么容易就让你追上我的。”卡卡西把新书宝贝似的装进口袋，爱不释手地摩挲了两下封皮。     

“哼，”鸣人不服气地撇嘴，“到时候一定让你抬头看我。”     

“好好。”看着和小时候没什么变化的鸣人，卡卡西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在那毛绒绒的发顶揉了揉。     

被迫听了半天两个人幼稚对话的纲手一阵牙酸，觉得如果再听下去她可能先尴尬死，于是终于忍不住探出头来，出声打断他们：“咳咳，我先插一句，一会儿卡卡西要检验一下你和小樱的修行成果，就在训练场那边。”     

“是！”鸣人立即斗志满满地应下，下一秒就见纲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窗口，他疑惑地看了卡卡西一眼，挥舞的手臂还停在空中。     

卡卡西耸了耸肩，拉下他的手一齐跳落在地面。     

 

“当啷……”熟悉的铃铛声时隔多年再次响起，今日不同往昔，少年成长了太多，多得让卡卡西炫目。        

温热的触碰从手腕一路传至心尖，电流般刺激着敏锐的神经。两人的心跳不约而同地加快，却又别扭地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     

特训开始后卡卡西和鸣人都有些心不在焉，小樱隐约察觉到他们的注意力并不都在铃铛上，而在某个她不知道的，只有他们彼此才知道的地方。     

思考间卡卡西的替身被鸣人打中，转瞬变成了一截木桩。另一个卡卡西与鸣人擦肩而过，衣料间摩擦发出的轻微声响显出几分暧昧。    

 最终鸣人计谋得逞，从树上落下的瞬间鼻尖状似无意地触碰到卡卡西的侧脸，前一秒还镇定自若的上忍一时僵住身体，随即就这么被抢走了铃铛。     

几滴汗珠从额间流下，反射出明亮的月光，鸣人的脸颊不自在地泛起了红。      

结束后卡卡西请两名学生去吃面，鸣人坐在卡卡西和小樱中间，带了些不易察觉的窘迫。他慢条斯理地夹了面条放入口中，不似以往的狼吞虎咽。     

“你还真是变了很多啊。”卡卡西一边吃面一边感慨。     

“诶？有吗？”鸣人停下筷子，对上对方带笑的眼眸，贪恋地盯了许久。     

“嗯，”卡卡西被他过于强烈的目光逼得移开视线，装作不经意地回应，“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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